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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寶典─北一女中聲律啟蒙語文習作（貳）／孟慶玲／耕書園／240元

聲律啟蒙是古時的蒙書，教小孩子寫對聯、作律詩、作駢文用。典故繁多，詞彙優美，今日學生拿來古書新讀，可以增進國學常識，拿來練習寫作文，更是文彩斐然，進步神速。本書有北一女學生完整實際習作的記錄，這班學生參加大學學科能力測驗成果輝煌，全班四十一人作文成績有四十人在Ａ等，僅一人Ｂ＋。

本書附有測驗卷，方便老師隨堂小考，還附有兩百字稿紙，方便習作使用。

自序　　　　　　　　　　　　　　　　　　　　　孟慶玲

  　發現聲律啟蒙這本書是民國八十一年在大陸旅遊時，在湖南長沙嶽麓書院裡的小書攤以一元二角人民幣買的。當時攤子上還有百家姓、三字經、幼學瓊林：：不少蒙書，這對我這個家有兒童的媽媽來說是不陌生的，但獨有這本「聲律啟蒙」是我前所未見的。一翻之下，如獲至寶：第一，它每單元很短，七十個字左右，負擔不重。第二，它講究聲律，平仄相對，句句押韻，給我那小二的女兒朗讀，一定鏗鏘好聽。第三，它典故繁多，講給小孩子聽，那太有趣啦！第四，它詞彙優美，荷花叫「菡萏」，燕子築窩叫「紫燕銜泥」，蜜蜂採蜜叫「黃蜂課蜜」，那可多典雅呢！於是我就興致勃勃當起愛心媽媽，到孩子的學校去講講唱唱了。

　　其實要小孩讀這書可也太難了，因此書是光緒年間的刻版，沒標點，沒注音，當時我在孩子課堂上，是一個字一個字要小學生自己在旁邊注音，跟著讀的。於是我才想要自己用電腦重新打字、排版，加上注音、標點、解釋、還有練習題，但這條路是長遠又寂寞的，我的功力有限，而時光卻又如流水，孩子一轉眼就進了國中，再不要愛心媽媽干涉教學，而我卻也只作了四十幾個單元就收攤了。

    雖是如此，但女兒在小學四年級時，就已會替「風來燕舞」作出「月落狼嗥」和「雨住鴻飛」兩個下聯，我覺得很有趣，就嘗試給高中生玩，沒想到居然也很受歡迎。。學生們對補充的典故普遍有興趣，記得十灰1裡有唐太宗吞蝗的故事，唐書記載說，唐太宗因蝗災而取蝗自吞，說：「請吃我的心肝，不要去傷害百姓。」學生們都哈哈大笑說：「是誰吃誰啊？」但當時還沒教改，學生們不願意小考，覺得「課外」的東西，不想要花太多精神。我就斷斷續續作了十多年。

    教改之後，沒了標準本，學生、家長再也不敢捧著課本當聖經，當我再嘗試拿來當補充教材時，發現學生們似乎已能接受自學的方式，當我再嘗試給學生寫鑲嵌詞彙的作文時，發現學生們的創意深深令人驚嘆！那麼古老的詞彙，嵌在那麼口語的白話文裡，真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好像豪華縟麗的西洋大廳裡，擺了光可鑑人的烏木八仙桌、沉香太師椅，不覺突兀，卻是焦點。為了互相觀摩，我每週把優秀作品打成講義，雖然天天在電腦室裡搞得灰頭土臉，卻也窺得孩子們無窮的想像力，以及一日千里的文字駕馭能力，好像偷飲得回春泉，讓人樂在其中，不知老之將至！

    高中的國文課一週只有四節，教學進度的壓力極大，所以這本書純粹是課外的補充自學教材，每週一單元，隔週寫一次對句和一篇小短文，每週一次小考，延續一年半，這些孩子從高二開始接觸這本書，到高三寒假，參加學測，才三個學期，就有了斐然成果。全班四十一位，就有四十位的語文表達能力在A等（A＋有十六人，A有十八人，A－有六人），國文成績更高達全班有十九位十五滿級分，十四位十四級分。令人高興的不只是得到漂亮的分數，而更是因為充實了能力、文雅了氣質、靈活了心思、開闊了胸襟，在中國古老文化的沃土裡，汲取了千年的營養，開出了美豔花朵。

這本書的設計是依韻目排列成九十個單元，分成三年三冊來習作，每冊三十單元可用一學年，平均一學期十五單元，期待日積月累，自成文采翩翩的飽學通儒。

　　　　紅裙識趣又通文－聲律啟蒙語文寫作習作序      洪澤南

　　幽夢影云：「方外不必戒酒，但須戒俗；紅裙不必通文，但須得趣。」陳定九評語曰：「我不善飲，而方外不飲酒者，誓不與之語；紅裙若不識趣，亦不樂與之近。」意味著古代女學式微，能「通文」者甚尟尟，一介女流但能「得趣」、「識趣」則可矣！惟若不識趣，則文人亦「不樂與之近」也。張潮等生於清季，未能料得後世有不少「綠衣烏裙」者，在孟慶玲老師的帶領下，攻讀「聲律啟蒙」，並進行習作，其後果然妙諳音律，文采斐然矣！可以說，「烏裙」改寫了「紅裙」不必通文的刻板印象，益見氣可以養而致，文可以學而通也。

　　孟老師說：「它（聲律啟蒙）詞彙優美，荷花叫『菡萏』，燕子築窩叫『紫燕銜泥』，蜜蜂採蜜叫『黃蜂課蜜』，那可多典雅呢！」學生亦回應道：「從字形的雕琢，到平仄對仗、聲律和諧，漸漸地熬成大家氣候。欲建高臺，必固其基。所以我們的基礎才深，才紮實。」（黃展瑩），青年學子能如此的超凡，棄「小家碧玉」，學「大家氣候」，較之於今日社會上普遍短視近利，粗魯無文的現象，簡直是空谷足音，令人喜出望外了！莊子云：「聞人足音，跫然而喜矣」，我們再來多聽幾聲：

「在這個國度裡，想像力最大！」（鍾安妮）

「把自己解放到文學的殿堂，當作有源頭活水來」（鄭瑀鴻）

「每次完成作業的同時，我仍會沉浸於一股莫名的成就感中」（林俞均）

「當欣賞其他人的作品時：：：可轉換自己的思考模式」（吳曉姮）

「讓我知道生活真的處處是文章，從這樣的作業中，我學到的不僅是作文而已」（吳晶晶）

「每一次和聲律的對壘，都讓我對文字的駕馭能力更有信心」（韓絜光）

「聲律啟蒙就在深造我們的道，使我們左右逢源」（黃展瑩）

「看到同學的短文，真的會大吃一驚」（王仁青）

「跳出傳統寫作的牢籠，賦予文字新生命」（林采蓉）

「一位讀三類組的朋友看到這本教材時，驚訝地對我說：『天啊！妳們的實力一定很強！』看著她嫉妒的表情，我真的很得意呢！」（林怡安）

「把古文放在現代的白話文裡，真是太有趣啦！」（張雯芳）

「上歷史課時，才講到梁武帝講經，就有人接了『同泰寺』及『天花亂墜』」（王姿琳）

　　當然，若未深造有得，是無法感受深刻的。孟老師回首先前走過來的「蕭瑟路」││「而我卻也只作了四十幾個單元就收攤了。：：：：學生們不願意小考，覺得『課外』的東西，不想要花太多精神。也有家長表示『那東西太老了吧？』我就斷斷續續作了十多年。」這真是寂寞而又辛酸的一段生涯！所幸，就如孟老師所云：「教改之後，沒了標準本，學生、家長再也不敢捧著課本當聖經，當我再嘗試拿來當補充教材時，發現學生們似乎也已能接受自學的方式」從此，這一本別具創意的習作就成了孟老師「甜蜜的負擔」了。

　　前提及有家長道：「那東西太老了吧？」其實古人曾說過：「薑是老的辣，茶是後來的釅釅」就容我來介紹這一本「聲律啟蒙」到底有多「老朽」？抑或「老當益壯」吧。

　　「聲律啟蒙撮要」屬「小學對類必修之書」（李承綸語，民國三年石印本序），「是書為習作聯語之捷徑，且多俊句，妙趣橫生，熟讀而隅反之，可以調宮商，和笙罄」（廣文書局民國五十六年印行記），作者為康熙進士車萬育。本書與李漁「笠翁對韻」堪稱雙璧，自清初刊印流傳以來，即被文人雅士目為儒林瑰寶，既言其為「習作聯語」之捷徑，到底聯語有多重要呢？史學家陳寅恪（一八九○～一九六九有民國讀書種子之雅譽）說：「每一種文字都有其特性，『對子』最能顯示中國文字的特性，能對對子才能分別虛實字、平仄聲；對子的好壞，端在讀書之多少，語藏之貧富，以及思想之有無條理」，他甚至主張用對對子來測驗學生的國文程度，雖未必可行，但他有深刻的理由，是毋庸置疑的。「話須通俗方傳遠，語必關風始動人」，對聯能於「片言短語，著墨無多」之中，「盡情暴露，纖微不遺」，較之洋洋數千萬言之大文，殊無多讓，尤其是便於記憶，人樂傳誦，又非「大文」所能及，以此觀之，「聲律啟蒙」就學習「中國文字」，提昇所謂「中文力」而言，這一本書堪稱是「老當益壯」的。

　　本書「用對偶體，叶以上下平三十韻，運用典故，無取奧奇，而字斟句酌，足為幼學之指南，貴陽蔣太史偶獲寫本，而刻以授童蒙，裁成後學之意，亦何深且遠也！」（李承綸，民國三年石印本序），據此可知「車、蔣」兩先生作述之深意。易經蒙卦云：「童蒙求我」、「蒙以養正」，這一本書正呼應了「以授童蒙，裁成後學」的宗旨，為我們的青少年提供了學習聲律的津樑，而孟慶玲老師踽踽獨行於「正規」教育的學堂中，堅持理想，忍受孤單，默默努力了好一陣子，終於將要完成編寫「聲律啟蒙語文寫作習作」的工作，為原書標注國音，擇要注釋，並且編定課後練習，如「國字配注音」、「連連看（配合題）」、「對句習作」以及「摘對句寫短文」等作業規劃，其「作述」之意，實亦「深且遠」也！幾年下來，學生果然妙諳音律，文采斐然，反映在學科能力測驗成績上，更是大放異彩，以九十六學年度而言，光是三儉四十一位同學，國文十五級者就有十九人，十四級者十四人，當然，「潛移默化」，讓她們既「識趣」又「通文」之功，更是無以量化。我們試觀孟老師課以「吳牛喘月」，學生居然可以對出「蜀鳥啼空」、「楚雁傳書」、「楚鳥驚弓」、「越馬凌天」、「越鼠偷燈」、「楚蟹橫灘」、「魏犬號天」等作品，如此既「得趣」又「通文」，無怪乎我深覺榮幸為這本習作寫序，且將以「紅裙識趣又通文」作為主標題也。

　　社會上有許多人對「文言文」的屬性不甚理解，孟老師譬喻得好：「那麼古老的詞彙，嵌在那麼口語的白話文裡，真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好像豪華縟麗的西洋大廳裡，擺了光可鑑人的烏木八仙桌、沉香太師椅，不覺突兀，卻是焦點」，這是同學們習作短文的傑出成就，也是使用文言文語彙「不覺突兀」，反成「焦點」的實證。所以這一本「聲律啟蒙語文寫作習作」在當前語文表達能力一端的訓練上顯然有意義。且莫一看到「八仙桌」、「太師椅」就要扔，如此的古董其實是無價之寶，只要肯登堂入室，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將為我們逐一呈現。

　　謹以此文向我的政大學妹孟慶玲老師表達敬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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