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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陳列—玉山去來—我與高山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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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有過親近高山的經驗呢?柳宗元在〈始得西山宴遊記〉中有「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的感受;陳列在〈玉山去來〉中有「一種對天地的戀慕情懷,一種臺灣故鄉的驕傲感,自我心深處汩汩流出,一次深似一次」的感動。這些作家在親身與高山親密接觸後,有了經歷與感悟,才孕育出流傳久遠且打動人心的文學作品。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神遊於文人的字裡行間不妨也寫下你的登山經驗,請以「我與高山有個約會」為題,結合自身經驗,作文一篇,文長約500字。

內容

短文寫作:我與高山有個約會

第一部分:作文基本功

問題一:

  日治時期的散文作家青木繁,1893年出生於日本九州大分縣國東町。在〈思ひ出深い山々〉(記憶深深的群山)這一篇隨筆中,青木繁寫到了他登上新高山(玉山)山頂後的生命感觸:

  一萬三千四十五尺の山頂では、疲れも、呼吸の困難も打ち忘れ、嚴かなる心に、崇き心になり切つて、赤裸々の人間に還つて、初めて自己の生を認識し、生存と生活に最高度の感謝をさゝげるのである。

(在一萬三千四十五尺的山頂上,我徹底忘記了疲倦以及呼吸的困難,我的心變得莊嚴而充滿敬意,我重返回一赤裸裸的人類,初次認知到自己的生命,並向生存與生活獻上最高的謝意。)

(資料來源:作家生活誌)

請以自己某次接觸臺灣高山或高山的經驗,仿造上述段落,寫下一段約八十字的文句。

 

 

 

 

 

問題二:

以那次接觸高山的經驗,請寫下你的六種感受。

視覺

聽覺

觸覺

嗅覺

味覺

心覺

 

 

 

 

 

 

 

 

 

 

第二部份:國寫練武功

資料一:

  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則凡數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其高下之勢,岈然窪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攢蹙累積,莫得遁隱。縈青繚白,外與天際,四望如一。然後知是山之特立,不與培塿爲類。悠悠乎與顥氣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引觴滿酌,頹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然後知吾向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故爲之文以志。是歲,元和四年也。

(節錄自柳宗元〈始得西山宴遊記〉)

 

資料二:

  後來我才曉得,山有千百種容貌和姿色。

  這一年來,我三次登上玉山主峰頂。一月中旬,有一次我在雪花紛飛中穿過冷杉林之際,曾被那深厚溼滑的冰雪地阻斷了最後的一段一公里多的登頂路程。繼四月初的初登經驗之後,六月底,我大白天二度登臨,只見溼霧迷離,遠近的景觀幾乎都模糊一片,只有偶爾在那霧紗急速地飄忽飛揚舞踊的某個瞬間,才隱約露出局部的某個斷稜或山壁。

  但隔一週後摸黑再上山時,遭遇竟又迥然不同。難得的風輕雲也淡。最迷人的則是日出前後北方郡大溪一帶的景色。在那溪谷上,霧氣氤氳,濛濛寧謐的水藍。層層疊置著一起從兩旁緩緩斜入溪谷地的山嶺線,便全都浴染在那如煙的藍色裡,彷彿那顏色也一層疊著一層,漸遠漸輕,滿含著柔情。

  這個早晨,似乎仍是地球上的第一個早晨,永遠以不同的方式和樣貌出現的高山世界的早晨。當旭日昇起,在澄淨的蒼穹下,臺灣五大山脈中,除了東部的海岸山脈之外,許多名山大嶽,此時都濃縮在我四顧近觀遠眺的眼底,所有的那些或伸展連綿或曲扭摺疊的嶺脈,或雄奇或秀麗的峰巒,深谷和草原,斷崖和崩塌坡,都在閃著寒氣,變動著光影,氣象萬千,整個的形象卻又碩大壯闊,神色則一般地寧靜無比。這個時候,光和風雲,以及其他什麼時候的雨雪雷電,都瞬息萬變地在這個山間世界裡作用嬉戲,讓山分分秒秒地改變著它的形色與氣質。然而就在那捉摸不定的特性裡,透露的卻又是巨大無朋,如如不動的永恆的東西,讓人得到鼓舞與啟示的東西,例如美或者氣勢,動與靜的對立與和諧,生機與神靈。

  我一次又一次地在玉山頂來回走動,隱約體會著這一類的訊息,時而抬頭四顧巡逡,一邊再默默念起各個山峰的名字。一種對天地的戀慕情懷,一種臺灣故鄉的驕傲感,自我心深處汩汩流出,一次深似一次。                                                           

(節錄自陳列〈玉山去來〉)

 

資料三:

  我有一回試著與外祖父聊他為什麼熱愛登高,為什麼窮其一生干冒生命危險去努力攀上那麼多峰頂。他並不真正明白我想問什麼,或甚至不認為那是個問題。對我外祖父來說,高度對他的吸引力超越言語所能解釋,或沒有言語能夠解釋。話雖如此,峰頂與視野何以有如此的吸引力去支配那麼多人的想像?也許就像丁尼生以微帶不理解的語調所描述的那樣──雖然山不時闖入他的詩中,但他並非生來嚮往高處的人,寧願在懷特島(Isle of Wight)度過他的假期──「高處有什麼樂趣可言……不就是又高又冷?」

  我們或許可以這樣回答丁尼生的問題:簡單說,就是探索空間──往更高處去──是人類心靈固有的渴望。法國的空間與物質哲學家巴徹拉德(Gaston Bachelard)認為,對高度的渴望,是人類共同的本能。他寫道:「一個人類在他年輕時,在他起飛時,在他多產時,都想要從地球表面向上升起。跳躍是喜悅的一種基本形式。」確實,高度就等於優秀,這樣的思維深植於我們的語言當中,因此也深植於我們的思考方式之中。我們的動詞「to excel」(擅長)來自於拉丁文的excelsus,意思是「升高」或者「高」。我們的名詞「superiority」(優越性)來自於拉丁文中比較級的superior,意思是「在比較高的情況、處所或者地位」。「高尚」(sublime)一詞的原義是高聳、突出或升起。諸如此類。反之,許多貶義詞都與深度有關,例如:「低微」(lowliness)、「低劣」(inferiority)和「卑下」(base)等等,不一而足。我們用梯度來構建進步的模型。我們向上移動,或者向下沉淪。向上比向下更為艱難,但那只讓人更加讚賞向上。任何語境都不會說向下進步。大多數宗教都在一條垂直的軸線上運作,天堂或類似天堂的狀態都在上方,反之則在下方。所以,登高是接近神性的某種基本方式。

  在近代,山頂已經成為成果與獎賞的世俗象徵。「登峰造極」就是到達最高成就。置身於「世界之顛」就是感覺好到無比絕倫。無庸置疑,到達山頂的成就感在歷史上一直是渴望登上高位的關鍵要素。這並不令人驚訝,有什麼比攀登一座高山更能直白地比喻成功?峰頂提供了可見的目標,山坡引領人一路向上挑戰。當我們走上山或爬上山,我們越過的不只是實際地形上的山坡,也同時越過奮鬥與成就的形上領域。到達峰頂讓人鮮明感受到戰勝了逆境,征服了什麼,雖說這個什麼是全然無用的。這是人類想像賦予峰頂的意義,也就是說,那不過是一堆岩石或者雪,卻由於地質學上的意外而登上比其他景物都還要高的地位;空間中的一組座標;幾何學上的虛構事物;毫無意義的一個點——正是這些大大助長了攀登產業。

  登高有一個即使是最虔誠的平地迷也無法否認的效果:你可以看得更遠。從蘇格蘭西海岸的山頂,你可以極目遠望大西洋,看見地球的曲度,可以觀察海平面幽暗的邊緣在兩端彎曲。從高加索厄爾布魯士山的最高點,你可以向西遠眺黑海,向東直望裏海。從瑞士阿爾卑斯山的峰頂,你開始以罕見的激昂談論這個世界:義大利就在我左邊,瑞士在我右邊,法國就在正前方。你的地形測量單位突然變成了國家,而不是縣郡。確實,在晴朗的白天,唯一能夠限制你遠望的,是你視力的極限。否則你就是全景的、衛星的,可以看到一切的「我」,對麥克魯漢稱之為「浩瀚、吞噬距離的視覺空間」感到既驚且懼。而那是永難忘懷的感受。

  巨大的高度帶來更巨大的景致,這是峰頂的視野賦予你的力量。但是從某方面來說,這樣的視野也會摧毀你。你的自我感由於眼界擴展而變得更強大,但也同時遭受到攻擊:在山頂上,時間與空間的無邊無際使你顯得無足輕重。旅行探險家威爾森(Andrew Wilson) 一八七五年在喜馬拉雅山上就強烈地感覺到這一點:

  夜晚,置身於這些巨大的山岳之間,四周都是冰峰,而冰峰是天堂的主人,像星星一樣閃耀,難計其數。你仰望偉大的天體在深不可測的空間深淵中熊熊燃燒,你會以難以忍受又近於痛苦的方式,理解到實存世界的浩瀚無垠。我是什麼?跟這綿延的高山相比,所有這些圖博人是什麼?跟任何一群偉大的恒星相比,高山和這整個太陽系又是什麼?

  這是人類的高海拔悖論:高海拔會提升同時也會抹煞個人的心靈。那些爬上山頂的人,一半是愛著自己,一半是愛上自我湮滅。

(節錄自羅伯特‧麥克法倫《心向群山:人類如何從畏懼高山,走到迷戀登山》) 

 

閱讀完資料一、二、三,請回答以下問題:

  你是否有過親近高山的經驗呢?柳宗元在〈始得西山宴遊記〉中有「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的感受;陳列在〈玉山去來〉中有「一種對天地的戀慕情懷,一種臺灣故鄉的驕傲感,自我心深處汩汩流出,一次深似一次」的感動;羅伯特‧麥克法倫在《心向群山:人類如何從畏懼高山,走到迷戀登山》中則有「巨大的高度帶來更巨大的景致,這是峰頂的視野賦予你的力量。但是從某方面來說,這樣的視野也會摧毀你。你的自我感由於眼界擴展而變得更強大,但也同時遭受到攻擊:在山頂上,時間與空間的無邊無際使你顯得無足輕重」的啟發。

  這些作家在親身與高山親密接觸後,有了經歷與感悟,才孕育出流傳久遠且打動人心的文學作品。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神遊於文人的字裡行間不妨也寫下你的登山經驗,請運用第一部份及第二部份三個資料中的素材的引導,請以〈我與高山有個約會〉為題,結合自身經驗,作文一篇,文長約500字。

 

教學設計由林口康橋國際學校   陳唎㖿老師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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