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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時報2010-03-24
【林欣誼／專訪】 今年六十三歲的建築工程師的張華，花費卅年熱情與耐力，只研究一部童話《愛麗絲漫遊奇境》。在他的《挖開兔子洞》書中，展現了傾注半輩子的研究成果，不 但以中英對照來呈現他的翻譯，更加上他整理的二一○條註釋，這本書成為華文世界最詳盡的《愛麗絲漫遊奇境》譯注版本。
滿頭白髮的張華，一談起愛麗絲便眼睛發亮，滔滔不絕，平時的拘謹都不見了。剛從事務所下班的他，每聊幾句就回頭往書房裡鑽，挖出一本又一本愛麗絲的相關藏書。
二一○條註釋 華文版本之最
有他八○年代最早讀到的版本，還有在美國舊書店找到有一百年歷史的珍版舊書，還有英國牛津《愛麗絲漫遊奇境》各景點影像集結的攝影集。
他手中甚至有著與中文版第一位譯者趙元任女兒的通信，連剛上映的電影《魔境夢遊》紀念可樂杯，都被他洗得乾乾淨淨收在紙箱中。
他怎會一頭栽入《愛麗絲漫遊其境》的研究？他漾著沉醉的笑容說：「很多事就是這麼難以解釋，就像愛麗絲突然跌進兔子洞一樣！」
張華在卅年前開始自學英文，因翻譯家思果的《翻譯研究》迷上翻譯。有天他在圖書館翻到小時候讀過的《愛麗絲漫遊奇境》，開啟了研究之路。他特別受到美國學者加德納（Martin Gardner）權威的注釋版啟發，專注語言翻譯的探討。
如今，他書房中有一櫃專屬愛麗絲的書架，擺滿上百冊各種語言的譯本與注釋版、插圖精美的收藏版，及家人貼心買給他的愛麗絲音樂盒、咖啡杯、布偶等。書房一角是女兒幼時使用的小學生書桌，這正是他在太太與兒女移居美國後，每天埋頭研究使用的書桌。
他說，出版於一八六五年的《愛麗絲漫遊奇境》奇幻迷人，與其他童話最大的不同，在於書中隱藏了許多典故。英美學界從六○年代便從語言邏輯、哲學背景以及社會文化等不同角度，對《愛麗絲漫遊奇境》展開學術研究。
雙關語仿擬詩 展現研究功力
二○○一年起，他以加德納的注釋版為基準，著手譯注，尤其在雙關語、仿擬詩的翻譯上費盡功夫。例如，他展示原文中一首排列成老鼠尾巴狀的「圖像詩」。這次他依照原詩前兩行押韻、最後一行特別長的「尾巴韻」來翻譯與排版，希望呈現原文字義與趣味。
而書中仿擬國外原有歌謠、更改填詞的「仿擬詩」，他則費心找到符合格律的中文歌謠，又填上符合原文的翻譯歌詞。
由於書中處處暗藏「玄機」，張華編撰的兩百多條註解，涵蓋哲學、英國當年流行的語言遊戲，到作者卡洛爾（Lewis Carroll）身處的維多利亞時代背景。書末的九篇附錄，包括卡洛爾與愛麗絲族譜、改編影片資料，以及一份他特製的愛麗絲不同階段身高表。
沉浸於愛麗絲世界卅年，除了家人和少數兒童文學界的朋友，他的同事都不知這項「嗜好」。他苦笑說：「不是有這個興趣的人，聽了大概只覺得奇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