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筆下角色爭個氣長… 施如芳結集歌仔戲創作
2010-11-22 中國時報 【汪宜儒/專訪】
施如芳是國內戲曲界中生代劇作家的代表性人物,她以新編歌仔戲創作聞名,如今,施如芳推出《願結無情遊-施如芳歌仔戲創作劇本集》,集結六齣新編歌仔戲劇本。施如芳說:「我劇中的人們,豈是為了一次亮相而召喚我的?我總得為他們爭個氣長,在短暫的演出後繼續留下活著的痕跡。」
施如芳在新編歌仔戲有所累積後,近年又把觸角擴展,跨足京劇、崑曲、豫劇與現代戲劇的寫作,像是與國光劇團合作的新編京劇《快雪時晴》,與金枝演社合作的《大國民進行曲》都是代表作。
戲曲劇本的出版在台灣少見,過去多是為了學術研究才見專書,內容也以傳統劇本的採集為主,當代新編曲劇本極為少見。「沒有足夠的創作量,也沒有讀者。」
編劇十多年來,施如芳看著自己一字一句雕琢出來的作品,在三、五場演出後就不見天日,像所有的劇本創作一樣,踏入「首演定終身、首演即是絕唱」的輪迴。她感覺心疼,也遺憾作品再無修整、表現得更好的機會。於是她想,「在舞台的繁華落盡後,不管有沒有看過戲的人,我都可以讓他們看劇本,看看我說故事的方式。」
於是,施如芳收錄六齣歌仔戲新編劇本《帝女˙萬歲˙劫》、《大漠胭脂》、《人間盜》、《梨園天神桂郎君》、《無情遊》、《凍水牡丹》。黑色喜劇《人間盜》寫兩個笨賊闖入官邸的連串奇遇、《無情遊》以倒敘跳接手法道出豪門寵妾懷念過往的情節、《梨園天神桂郎君》原型來自韋伯音樂劇《歌劇魅影》,再再展現出施如芳的創新與大膽。
「我聽人說過,歌仔戲沒人用倒敘說故事,也沒人演黑色喜劇,但這些話從來不會影響我。我只想把故事說好,然後希望這些作品和傳統戲曲一樣,演來很美。」
施如芳說,劇作與文學作品的價值在西方同樣受到重視,但在台未被彰顯,這部歌仔戲劇本集對她而言,並不是某部戲或劇團的附屬品,而是一部懷有獨特文學性的作品。
她表示,文學創作要文字風格之美,要架構完整,劇本創作需要的故事強度、觀眾的共鳴,更是強大的。「我明白編劇的宿命,劇本必須被演出才能證明存在,但我總是懷著文學之志在創作。」
愛上歌仔戲 生命有了光彩
2010-11-22 中國時報 【汪宜儒/專訪】
四十二歲的施如芳是位多產又風格多元的劇作家,光是今年,她就寫出了金枝演社《大國民進行曲》與台灣豫劇團《花嫁巫娘》兩部大型作品。目前她正以作家賴和的小說《富戶人的歷史》為題,進行偶劇劇本寫作。
施如芳畢業於台大中文系,本來是出版業的編輯,卻在一次到宜蘭旅行途中,看見河洛歌子戲團的新編歌仔戲《曲判記》野台演出,當場觸電一樣,深深受到撼動,自此對歌仔戲著迷。「那時只感覺血脈賁張,看著舞台上有歌有舞,覺得生命有了光彩,好想替歌仔戲做些什麼!」
於是她一邊工作一邊擔任河洛的義工,更為此去報考台北藝術大學傳統藝術研究所,畢業後就開始替當時剛創團的唐美雲寫劇本。
在劇作家的身份外,她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她說,以前沒有孩子以及還有正職的時期,她每天隨身帶著小本子,想到就寫。現在,每天早上把孩子送出門上學後,開始寫東西。
她也分享如何讓自己儘快進入創作情境的方法:「音樂!像是台語歌曲的音調,就很容易讓我進入歌仔戲劇本的創作,那氣味很足。」
傳統歌仔戲內容不外乎是男女情愛與教忠教孝,說故事多是順敘,講究因果與正義光明。施如芳創作最大特色就是加入現代感,主要是早年受到河洛劇團的啟蒙,另外,唐美雲也是關鍵人物。「她很敢、很大膽,請我創作時只跟我說,只要妳寫得出來,我就演得出來!」
施如芳認為傳統戲曲令她最難以忍受的是「女性的委曲求全」。因此,她作品中,男女角色講究平等,心路歷程與經驗脈絡都要交代清楚,「該被同情、被了解的,都要講清楚,這是說故事的人的責任。」
她近年來也漸漸在作品中探索「身分認同與定位」問題,早期的《大漠胭脂》、近年的《快雪時晴》以及年底即將演出的《花嫁巫娘》,講的都是主角在不同國度中面對自己究竟是誰產生的質疑。「人處在不同背景與國度,如何自處,他人怎麼觀看,都是我試圖呈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