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
脆弱性已成定局--傷心人類學
* 2010-11-28
* 中國時報
* 袁瓊瓊(作家)
■傷心人類學The Vulnerable Observer: Anthropology That Breaks Your Heart露思.貝哈(Ruth Behar)著,黃珮玲、黃恩霖譯,群學出版社,320元;人類學
露絲.貝哈這本書,可以視同她為自己的辯護。她是人類學學者,而人類學:「歷史上是以為他者『賦予聲音』而存在,在人類學裡沒有比自我揭露更大的禁忌了。」然而貝哈的書寫方式,正是以自我揭露來解釋對於他者的揭露。
我們都是透過對自己的理解來理解他者。在人類學研究中,刻意泯滅或隱藏那個記錄者(或觀察者),其實是虛偽的。觀察者與被觀察者,並非一靜一動的關係,其實互為影響。人類學的研究對象,其實會因為被觀察而改變。或許是因此借用了觀察者的觀點來注視自己,也或者是去迎合或學習到觀察者的價值觀。
同樣的,觀察者也會被觀察對象濡染。人類學研究其實不可能是全然客觀和理性的過程,在「研究」完成之後,記錄者與被紀錄的本體,絕不會是原來的樣貌。
因此,人類學對「自我揭露」的限制,其實成為假相。露絲.貝哈為人類學重新定義,她認為:「不讓你傷心的人類學,就不值得從事。」
貝哈這裡所使用的「傷心」,或「易受傷」(vulnerable)這個名詞,指的是一種較為感性和柔軟的態度。在《傷心人類學》中,人類學者無法對自己隱藏,必須真實面對自己,在紀錄對象時,也同時紀錄自己,並以自己的心碎作為學術研究的祭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