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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 人物-張耀升帶著《彼岸的女人》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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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 人物-張耀升帶著《彼岸的女人》現身
2011-08-13 中國時報 【林欣誼(本報記者)】
     2003年,28歲的張耀升推出第一部小說集《縫》(木馬),以精鍊文字描繪人心的深淵暗處,令人驚豔。但隨後,他很快消失於文壇,傳說他封筆了,也有人說他去了遠方流浪。近日,他帶著最新長篇作品《彼岸的女人》(本事)現身,他說:「我從沒想過『我要不要寫』,而是『我想不想寫』。大部分時候,我並不想寫。」 比起初出道時,張耀升更壯了些,染色的髮也長了些,神情自信充滿衝勁,因為新的生涯正在展開。一年前,他從中興大學台文所畢業,到日本旅行了3個月,現在的身分除了作家也是導演,幾天前剛拍完一支MV,接下來還將投入紀錄片等拍攝計畫。 「我本來的夢想就是拍電影,不是寫小說。」這樣說著的張耀升,同時還是個很會算命的人。只是他自嘲算自己的命盤總有盲點,沒想到追尋夢想的過程繞了許多路:大學從東海統計系休學重考入中興外文系,因為當時外文系是許多懷抱電影夢的人棲身的地方;研究所自政大英文所肄業,轉考中興台文所,碩士論文寫的卻是楊德昌電影研究,今年9月又將進入台藝大電影所就讀。這期間,他曾在台南縣政府文化局和中研院工作,還有一陣子是重金屬搖滾樂團吉他手。

     用電音搖滾和大悲咒催生新作

     因熱愛電影,張耀升寫小說常從視覺出發,「像帶著攝影機拍攝我的演員。」而真正拍片時,「因為不懂不足的很多,也刺激我試著把這些技法用在寫作上。」新作《彼岸的女人》結合各種看似通俗的元素,講述一則揉雜宗教、藝術、鬼魅、愛與罪的故事。小說主角是個獨居山中的雕刻藝術家,他在每一尊木雕觀音像中,都看見死去妻子的面孔,因而懷疑家中鬧鬼。這時,一名女孩闖入他的生活,小說就在兩人連綿的性愛交歡中,交織著兩人各自的身世,最後導向震撼的結局。

     對張耀升來說,嚴肅的小說不必然無聊。《彼岸的女人》情節戲劇化、文字好讀,「但在戲劇化的同時要維持深度,經營人物內在。如果小說每500字就死一個人,但每個人死了讀者都沒有感覺,那就是失敗的。」

     習慣邊聽音樂邊寫作的張耀升笑說,小說創作一開始需要動力,後面則需要耐力。所以他寫《彼岸的女人》前半部時聽電音搖滾「化學兄弟」,後來則聽了大半年的《大悲咒》。

     暌違8年才交出新作,張耀升決定重回文壇了嗎?他大笑:「沒有這種說法,因為我從沒想要進入。」但能夠再次提筆,他確實是解開了一些結。去年取得「雲門流浪者計畫」補助,前往日本的3個月旅行,是最大的轉捩點。

     只寫自己想寫的

     「出國離開習慣的環境,讓我放開許多限制,回到最初寫作的動機。」他坦言出書踏入文壇後,發現自己與這個圈子的人不太一樣。他不想照前輩「提醒」的維持一定的創作量、規律出書;也不滿意台灣的文學讀者就像一群同人誌裡的封閉小圈圈;加上就讀台文所時,對文學評論界感到失望,於是在日本旅行時,他決定作一場「實驗」。

     「我以一天時間寫完一篇小說,投稿台灣某文學獎。我知道時間很趕寫得很不好,但我設定了近年『政治正確』的台灣性題材。果然,我得了首獎。」張耀升以這項實驗「證明」了文學獎和評論的不可靠,從此他終能拋開外界一切,「自己寫自己想寫的,覺得好就好。」

     《彼岸的女人》初稿就在日本寫成,回台後又修改了近一年。原本安排的結局比新書的版本更殘酷,「一路陰暗到底」。經過與編輯來回討論,他一步步釐清自己的想法,也接受建議修改了結局,「我不是不能接受別人意見的作者,雖然寫作很孤獨,但這次與編輯們討論,感覺更像拍電影的團隊工作,我很喜歡。」

     最勾人好奇的是,他在小說結尾落下了一行:「獻給我早夭的女兒,張妮可。」對此他神祕地說:「這句話我不能解釋,只能說,所有在小說裡出現的文字,都是小說的一部分。」

     重拾電影夢,找回寫作初衷

     張耀升回憶第一次感受到文學的力量,是在國中時。那時他就讀必須住校的私立中學,因為發現室友會偷看他的日記,便開始在日記裡編織同學們都很不喜歡室友、只是表面假裝跟他要好的情節。室友看了大受刺激,之後不管朋友們再怎麼解釋他都不相信,「因為他覺得只有日記才是真的。那是我第一次認知到『文體』的力量,日記就是一種絕對被相信的文體。」

     這個壞心眼的舉動,魔幻般地讓張耀升看見文學的光芒。後來他只得繼續在日記編織同學們漸漸喜歡上室友的故事,作為彌補。大學時第一次得到全國學生文學獎,鼓舞他繼續寫作。沒想到繞了一大圈,現在張耀升不僅回到了年少時最愛的電影,也找回寫作的初衷。

     對他而言,創作可以是拍片、寫作或甚至種花做菜。他帶點不以為然地說:「我不相信有什麼不得不寫的衝動,就像在長途巴士上想要拉肚子時,你能夠不忍嗎?忍也是一種體驗,沒有了那種體驗,可能性會變少。」

     因此現在,他不急著想多久出下一本書、多久拍出下一部片的問題。他會隨著節奏自然走下去,就像他熱愛的算命,為的不是預知下一個精確的可能,「而是想了解潛藏在生命表層底下,暗暗伏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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