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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甜心/她讓你的愛與恐懼 成為同義詞

內容

危險甜心/她讓你的愛與恐懼 成為同義詞
2011/09/08 
【聯合新聞網/文、圖節錄自皇冠出版《危險甜心》】

 
書名:危險甜心
作者:雀兒喜.肯恩
譯者:黃意然
出版社:皇冠
出版日期:2011年08月08日 
 
內容介紹:

影響她成為兇殘者的DNA,同時也將她塑造成美人。

葛蕾茜,自稱精神科醫師,喜歡在屍體上簽「心」。

是她犯下的命案恐怖?還是這些命案出自一個美得令人屏息的女人比較恐怖?


森林公園的一百碼之內,陸續挖出了三具屍體。亞契卻無法冷靜辦案,因為「這裡」是一切的源頭。


十三年前,美女殺人狂葛蕾茜在這裡第一次痛下毒手,那是亞契經手的第一樁兇殺案,也是他與葛蕾茜最初的交集。然而眼前這樁案子根本不可能是葛蕾茜幹的,因為亞契早就付出旁人難以想像的代價,將葛蕾茜緝捕歸案。他的身體留有葛蕾茜的「傑作」,而他的心也被禁錮在她所設置的無形牢籠中。


亞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接受記者蘇珊的協助,合力調查屍體的身分,卻意外發現這些死者極有可能與蘇珊正試圖揭發的議員醜聞案有關。


正當亞契欲全心投入偵查,此時卻又傳來一個令他不寒而慄的消息:葛蕾茜逃獄了!亞契一陣暈眩,因為他知道事情會變得更複雜,因為葛蕾茜的逃脫是為了要接近他,因為森林連續殺人案只是個凶兆:葛蕾茜會帶著他,回到那一切的源頭……


新書內容搶先看:


夏天的森林公園十分漂亮。波特蘭淡灰色的天空隱身在綠樹形成的頂篷後頭,幾乎看不見。山楊、鐵杉、香柏、楓樹將光線過濾成閃閃發亮的淡綠色,微風輕輕撥弄著樹葉。牽牛花和常春藤攀爬上長滿青苔的樹幹,緊緊纏住黑莓樹叢和羊齒蕨,大量的爬藤植物在擁擠的泥土小徑兩旁堆疊到腰部的高度。小溪奔流翻騰,小鳥啁啾。這一切如此宜人,宛如《湖濱散記》中的景色,除了那具屍體之外。

這女人已死了好一陣子。她的頭蓋骨暴露在外;頭皮向後縮,糾結成一團的紅髮與前額的髮際線分開了數吋……嘴巴大張猶如萬聖節前夕的骨骸。

「你有在聽嗎?」

亞契將注意力轉回到貼著耳朵的手機上。「有啊。」

「要我等你吃晚餐嗎?」

他低頭俯視死去的女子,思緒已經放到這件案子上了。可能是吸食毒品過量,可能是謀殺,也可能是從七四七客機的起落架艙跌落下來的。最後一個可能性亞契曾在「法網遊龍」某一集中看過。「我想不用了。」他對著手機說。

他聽得出黛比聲音中的關切,這份關切他已經很熟悉了。他這陣子表現良好,止痛藥的量減少了,體重也增加了一些。但他和黛比兩人都明白這一切全都太過脆弱。大多數時候,他都在裝模作樣。假裝自己在生活、在呼吸、在工作;假裝自己將會好轉──這樣子似乎能幫助那些他所愛的人。這點非常重要。為了他們,他起碼可以裝給他們安心。「那保證你會吃點東西吧。」她嘆口氣說。

「我會和亨利一起隨便找點東西吃。」亞契輕輕將手機闔上,放進外套口袋。他的手指碰觸到同樣放在口袋裡的黃銅藥盒,在那兒逗留了一會兒。他的苦難經歷已經是兩年半前的事情了。他才剛休完病假回來幾個月,就有足夠的時間逮到他的第二名連續殺人犯。他想,他該做張名片:連續殺人犯逮捕專家,或許該用浮雕的字樣。他的頭痛了起來,反射性地打開藥盒的蓋子,隨即鬆開手指,將手從口袋裡伸出來,爬梳一下頭髮。不,現在不要。

他在羅倫佐‧羅賓斯的身旁蹲下,距離屍體只有幾吋,羅賓斯正蹲坐在腳後跟上,他的一頭雷鬼髮辮隱藏在白色泰維克防護衣的兜帽下。溪床裡平坦的石頭上長滿了滑溜溜的青苔。

「你老婆打來的?」羅賓斯問。

亞契從另一個口袋掏出小筆記本和筆。閃光燈泡突然閃了一下,原來是犯罪現場的照相師在他們身後拍照。「我的前妻。」

「你們還密切聯絡嗎?」

亞契在筆記本上畫下女人的輪廓。標示出周圍樹木的位置,以及底下的小溪。「我們住在一起。」

「喔。」

閃光燈泡又閃了一次。「說來話長。」亞契說,用一隻手揉揉眼睛。

羅賓斯用鑷子掀起女人鬆脫的頭皮,以探看底下的狀況。他一拉開,許多黑螞蟻就倉皇逃出,爬上她的頭蓋骨,鑽到鼻腔內腐化的組織裡去。「狗來過這裡。」

「野生的嗎?」亞契問,一邊轉身查看四周濃密的森林。森林公園佔地五千英畝,是國內最大的市內野生公園。境內的部分地區很偏僻,其他地區則人潮擁擠。發現屍體的地點是在公園較低窪的區域,經常有固定造訪的慢跑者、健行者及騎登山車者出入。山坡上甚至看得見幾間房舍。

「很可能是人養的。」羅賓斯說。他轉身,用戴著乳膠手套的大拇指往山坡上一比。「屍體在這麼下面,又在矮樹叢後,從小路上看不見。跑步的人帶著沒拴鍊條的狗過來,狗就活力充沛地爬到這下面,從屍體上扯下一大塊臉頰。」他低頭看著屍體,聳了聳肩。「他們以為狗發現的是一隻死掉的鳥,或其他動物。主人讓狗到處聞,自己繼續跑步。」

「你是說她被哈巴狗吃了?」

「一次吃一點,吃了幾個禮拜吧。」

亞契搖搖頭。「這下可好了。」

羅賓斯挑眉抬頭望著那條小路。「奇怪的是,居然沒人聞到味道。」

「有條污水管滲漏,」亞契說。「山頂上的某間屋子。」

羅賓斯的眉毛再往上挑高幾毫米。「漏了兩個禮拜?」

亞契在筆記本上畫出一條健行的小徑。小徑最接近此地的一段,或許是在上方四十呎處。之後小徑彎曲,更朝山坡上去,深入到樹林中。「人會自己找理由。」

「你覺得她是妓女嗎?」

「根據鞋子來看嗎?」她的腳上仍穿著一隻透明塑膠製的琥珀色高跟鞋。他們發現另一隻藏在幾碼外的羊齒蕨底下的苔蘚中。「或許吧。又或許她是時髦的十三歲少女,這很難判斷。」亞契望著那張咧開的嘴。在周圍的血液和軟骨的對照下,牙齒顯得又整齊又潔白。「她有一口好牙。」

「是啊,」羅賓斯輕聲附和。「她的牙齒確實漂亮。」


亞契注視著他的搭檔,亨利‧索博爾緩緩踏出試探性的腳步,走下山坡。他身穿黑色牛仔褲、黑色T恤,及一件黑色的皮夾克,儘管天氣炎熱。亨利的視線始終朝下,嘴唇噘著,集中精神,兩隻手臂向外伸展以取得平衡。他的頭剃得精光、兩手又張開,看起來宛如馬戲團的大力士。他側著身走,試圖踩亞契的腳印,但他的腳比亞契的大,每踩一步就有些泥土和小石子喀嚓喀嚓地滾落下堤岸。亞契看到他們上方山坡上的每個人都停下來觀望,神情焦慮。一名流浪漢在找地方紮營時發現屍體,出了公園後在幾條街外的便利商店打電話報警。他見到第一位回應的警官後,將他帶至發現屍體的地點,警官一踩到鬆軟的泥土,立刻失足滑下山坡,跌進小溪裡,不僅污染了犯罪現場,而且差點跌斷腿。他們得等驗屍的結果,才能知道這是不是謀殺案。

亨利抵達坡底,朝亞契眨個眼,然後轉身快樂地向上揮揮手。山丘上的員警全都回去繼續工作,用封鎖線將犯罪現場圍起,讓逐漸增多、穿著運動服健行、慢跑的群眾無法接近。

亨利一邊沉思一邊用大拇指及食指撫平他半白的鬍髭,身子向前擺動檢查屍體,反射性地皺起臉來。接著談正事,「她的死因是什麼?」他問。

羅賓斯將一個袋子放在她腫脹、斑點浮現的一隻手上,然後用扭線束緊。他輕手輕腳的,彷彿她正在打盹,而他不想要吵醒她。她的手指蜷曲、起了水泡而且浮腫,指甲床全變黑了,但手仍然辨識得出來,不過大概無法採集到指紋。另一隻手一半埋在泥土和青苔中,上頭爬滿了甲蟲。「你問倒我了。」羅賓斯說。

「她是在這裡死的嗎?」亨利問。

「很難說,要等到知道死因才曉得。」羅賓斯回答。他抬頭看著亨利。「你的頭是有上蠟,還是天生就那麼閃亮?」

亞契笑了。有一年春天,亨利在警察的壘球比賽中向羅賓斯挑戰。從那之後,兩人之間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

「我只是問問罷了。」亨利對羅賓斯說。

「等解剖之後再問我吧。」羅賓斯嘀咕著。他拿出另一個袋子,在空中啪地甩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抬起她的另一隻手,以便將它套進袋子裡。甲蟲倉皇四散,亨利往後退了一小步。

亞契在筆記本上寫了點東西。上次他們在這個公園裡、站在另一個死去女孩身邊,已經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那件案子讓他們開始追查美女殺人狂。當時他們並不知道這將會成為終身的職業,也不知道亞契會成為她的受害者之一。

有個聲音在山坡上頭大聲喊:「嘿。」

亨利抬起頭來看著小徑,克萊爾‧馬斯蘭站在那裡揮著手,示意他們回到山丘上。他兩手扠在腰上。「你們一定是在耍我。」他對亞契說。

克萊爾再度比了比手勢,這次她整隻手臂都在搖晃。

「我先走。」亞契說。他回頭看看亨利,補充說:「這樣子你跌倒時,才不會害我們兩個都掉下來。」

「哈哈。」亨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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