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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書房－十年一覺 911
2011-09-17 中國時報 【郭光宇】
    　911事件逾10年，晚近的相關議題書，多企圖從不同角度來拆解真相；小說家前仆後繼以911為題材，而最動人的故事，還是市井小民說不完的親身經歷。

    　關於911，還能說些什麼呢？其實很多，不可思議的多，甚至多到令人無所適從。

    　根據國際書碼機構Bowker所提供的資料，近10年來，美國出現的911紀實圖書多達1433本，相關小說則有164本；前者的出版高點出現在2002年，小說則在2006年達到出版巔峰。

    　如今雖然盛況不再，但出版數量卻相對穩定，更細緻的看法也連番出籠，大有挑戰既有成見的刁鑽。10年之後看來，整起事件的詭譎程度竟是有增無減！

    　曖昧的真相

    　在官方說法方面，繼小布希去年的《抉擇時刻》（中信）和前國防部長朗斯斐的《已知與未知》之後，前副總統錢尼現在也抬出《我的時期》來為自己辯護。反對陣營的書目更是汗牛充棟，像2006年一口氣湧現的《罷免喬治.W.布希論文集》、《罷免案》、《罷免總統》等，本本來勢洶洶，提前為歐巴馬鋪下了白宮之路。

    　不過更值得注意的是：晚近出版的相關議題書多少都帶些反骨，想從不同角度來拆解911的企圖相當明顯，甚至不惜劍走偏鋒。像伊斯蘭專家科茲曼（Charles Kurzman）最近出版的《失蹤的烈士》就提出了一個非常詭辯的問題：為什麼恐怖分子這麼少？

    　在他看來，這些激進分子其實只是伊斯蘭世界裡的極少數人。儘管伊斯蘭青年的確普遍不爽西方的帝國主義，但像蓋達組織這樣的革命團體也不得人心，其中最大的原因就在於他們也殺了不少自己人。

    　至於像《黑旗》這樣的內幕報導，則以第一手資料的臨場感震撼人心。作者之一的蘇方（Ali Soufan）生於黎巴嫩，是當時FBI少數通曉阿拉伯語的探員之一。一般相信，如果CIA當初肯胸無城府地與他分享情資，那麼911是很可以避免的。蘇方這次現身說法，首次披露了不少敵對雙方的機密和內部矛盾，審訊恐怖分子的實錄尤其驚心動魄，情節曲折更甚諜報小說。

    　名家小說

    　在純文學方面，小說家前仆後繼地以911為題材，多少也道出了人們內心深處的幽冥慾望：如果我當時身在世貿中心的話，會不會往下跳呢？作家的創造力向來是和死亡驅力形影不離的。

    　唐.德里羅的《墜樓男》也許就是最好的例子。這部小說佳評如潮，從書名開始就打算重現當時的驚恐──「墜樓男」正是竹汝（Richard Drew）那張震撼人心的新聞照片。書中穿插了行動藝術家表演墜樓的場面，德里羅也側切而入，觀察一個劫後餘生的家庭如何重建支離破碎的身分認同。

    　文學金童強納森.薩法蘭.佛耳也繳出了《特別響，非常近》，讓一個早熟的小男孩憑著一把鑰匙，解開死去父親留下來的謎團。同名改編電影由湯姆.漢克斯和珊卓.布拉克領銜主演，預計上映檔期在今年年底。

    　此外像是厄普代克的《恐怖分子》、菲利普．羅斯的《幽靈退場》、奧斯特的《黑暗中的人》（皇冠）等等，也都以各自的思索和懸念，弔唁這場怪誕的美國夢魘。

    　書寫癒療

    　至於今年問世的新作，瓦德曼（Amy Waldman）的《臣服》和寇爾（Teju Cole）的《開放城市》顯得格外吸睛。《臣服》讓一位911的寡婦參與紀念建築提案的評選工作，結果卻選出了一位穆斯林設計師的作品，張力十足。《開放城市》讀來則像一篇篇的私密日記，白描一位奈利亞裔的心理醫師漫步紐約街頭，聆聽各國移民的創傷經歷。

    　然而最動人的故事，還是市井小民說不完的親身經歷。這幾周的《紐約時報》暢銷書榜上就出現了一本《霹靂犬》，為10周年再添一筆傳奇。

    　作者欣森（Michael Hingson）是天生的盲胞，第一架飛機撞樓時，他正在78樓的辦公室。些許遲疑之後，他在同事和導盲犬若賽兒的協助下，開始了1463級階梯的下樓長征。欣森前一晚並沒有睡好，花了不少時間撫慰被雷雨嚇壞了的若賽兒。所幸狗兒在緊要關頭卻能從容不迫，終於帶著主人脫險，並成功穿越粉塵瀰漫的紐約街道。不過，若賽兒似乎也因為吸入過多的毒氣，導致免疫系統嚴重受損。她在2007年過世，得年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