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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慧:她們怎能這麼愛韋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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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慧:她們怎能這麼愛韋小寶?
2011/10/18 
【博客來OKAPI/文/林泰瑋】


「在這樣的時代,還想寫這種傳統武俠,當然是不合時宜。」用鄭丰的筆名、已經出版了第三套作品,她帶著笑容這麼說。在首作出版之後,陳宇慧被香港《明報》讚譽為「女版金庸」——《明報》正是金庸創辦的報紙,《神雕俠侶》也是在這報上連載曝光。這稱號帶給她許多來自讀者的矚目,當然,也有些壓力。

 
陳宇慧。攝影/但以理
 


金庸作品不夠讀,所以試著從自己創作來延續閱讀時刻,那種與武俠世界聯繫的快樂,這樣的情境並不非常特別。而陳宇慧也從來沒有將寫作作為職業的時段,即使她早就離開了外商銀行的工作,許多時間還得放在家庭與孩子上頭。但從她廣受好評的作品來看,之中不能沒有用功這點。


「我若開始進行一個故事,腦中常常會想,晚上就坐在電腦前寫,每天進度隨興之所至。有時不是很順利,有時想到有趣的發展很想一路寫,反而也覺得能寫的時間不夠多。」先想好一個大的架構,每次能寫時,再一個一個段落地寫定。「寫作長篇對我來說,有點像是拼布的過程。」


 
陳宇慧。攝影/但以理
 
所謂武俠小說,即使不是學者評論家,對每個讀者來說,大概也早就有一套自己透過閱讀經驗建立起來的認知。這個個不同的讀者、各各不同的對武俠小說的想像之間,卻有著一種最大公約數般的交集。其中一個環節,是「佈局」。這段類似拼布的工程,應該十分艱難吧?「即使一開始有角色出現,也有個大的情節架構,在寫每段每段的時候,也有可能覺得故事怎麼發展有趣就寫了。」


對於陳宇慧來說,佈局與放筆兩者都得兼顧,「我其實會整理出架構,包含故事裡事件的年代表、各個角色在每個事件裡的年紀。」她用很樸素的方式形容這段既講究精耕細整理、又得放縱想像力奔馳的過程。「總之,一定要給讀者一個有頭有尾有中間的故事。而這其實就不很容易。」


陳宇慧從讀者的角度開始寫作,很明白地表示她崇敬金庸的文字功力,也往這風格方向去寫,「金庸的文字典雅,而且用來說故事流暢」。畢竟文字正是武俠小說中最難把捉的神髓,要寫到既文且白,這似乎只能較諸作者功力。但除了極上的境界要揣摩之外,基本錯誤更是不能犯,「開頭在網路上發表,同時也會看看別人寫的作品。我發現最主要的問題在於今字今詞的使用,比如把『幾秒鐘』寫入武俠情境,就會大有問題。」為了避免這點,她有幾個簡單的訣竅可以把握,「從小祖父母輩不會碰過說到的字詞,我就不用。另外,我寫明代,除了生活器物等細節比較接近之外,也有許多章回小說可以參考那些說話的腔口。」

 
《神偷天下》
 
《天觀雙俠》初次與讀者見面,是在網站上的連載;前傳《靈劍》,是幾乎完全重寫的作品。「《天觀雙俠》寫著寫著就變成雙主角的故事,故事裡確實有武林有幫會,一個主角凌昊天是光明的英雄、也比較傳統些;另一個主角趙觀有加些不一樣的元素進去,武功主要是使毒、扮女裝,但在寫作當時,主要還是著重在角色的個性上,兩個主角兩種性格、但有共通點,並沒想怎麼去顛覆。」


至於《靈劍》裡其實很難處理、但成果備受好評的「靈能」元素呢?這一部份來自於作者曾經關注過的議題,所謂邪教。那些信眾如何停留在某種狀態裡,做出許多旁人旁觀會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情事。另外,讓主角凌宵擁有「他心通」、「宿命通」這類能力,與他在故事裡做的抉擇與心態,也傳達了些陳宇慧想給出的正面訊息。但若回到閱讀武俠的樂趣裡,她認為即使有這樣的能力,也未必就難遇危險、沒有刺激的武打情境。


與她談到武功搏擊,這該是武俠小說裡最閃爍亮眼的元素。她也以自己的閱讀喜好來找尋筆下的寫作尺度。「我不那麼喜歡一招一式左手右腳高下進退的那種描寫。」他筆下的決戰,招式裡試著帶上些氛圍心境,比如《靈劍》裡凌霄的「春秋劍法」與「虎蹤劍法」,從劍意寫起,情節裡也以劍意為用。「我對武功的了解,其實還多來自於閱讀武俠小說後的想像」,陳宇慧客氣地說,但她多了一層用心,在於以武功配合角色性格,能輔助讀者建立角色形象,偶而也能以此翻轉來突出角色性格,比如用毒卻磊落的趙觀。


「趙觀與凌昊天,是兩種不同但卻都很可愛的個性。當時就像一面寫、一面讀著這兩個人快意的闖蕩。」說起人物性格,陳宇慧總是神采飛揚,角色對她來說,也許是最重要的一個點。作為女作家,也常有讀者對於她筆下女性角色如何塑造特別注意,無論《天觀雙俠》的鄭寶安、《靈劍》的燕龍,都是性格武功乃至俠骨,皆不遜於男主角的女性角色。是否對於過往武俠小說裡的女性角色塑造,也有些看法?「比如《鹿鼎記》裡的感情,作為女性讀者,也許除了雙兒的部份,我得一直努力去試著理解,這眾多女性角色怎能這麼愛韋小寶?否則從情節裡,其實我沒辦法理解接受。」寫小說,她往往從想像與塑造主角開始,她務求從豐富完滿的主要人物,逐漸去建立故事裡,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此角色成為真實的人物那般值得關心。


若說是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在迄今三部作品裡,卻從置身大的背景,尤其是第三部長篇作品《神偷天下》,「當初是從史書裡,讀到明孝宗曲折的登基過程,覺得這之中可以有故事。」這作品裡,幾乎是讓一個角色去擔負沈重歷史的一角了啊?「這部作品確實比較不同,楚瀚不像天、觀兩人,是那麼典型的英雄。作為飛賊的角色,又捲入大歷史與宮廷鬥爭,還希望讀者能適應這本書裡較多的沈重感。」


這三部作品的時代恰好回溯倒敘,那麼下一部作品想寫什麼呢?「我覺得浪子成達是個很特別、很有神秘感的角色,其實也構想過關於他的故事。」她歪了歪頭想,「但又覺得正因為他的神秘感,反而猶豫著不知寫了是否比較好。」確實,陳宇慧同時身為作者與讀者,對於書中各角色的關心,大概也真是兩者所能有的總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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