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狂奔/老鳥警探如何對抗瘋狂殺手?
2011/11/23
【聯合新聞網/文、圖節錄自馥林文化《絕命狂奔》】
書名:絕命狂奔
作者:詹姆斯.派特森、麥克.萊德維奇
原文作者:James Patterson、Michael Ledwidge
譯者:周沛郁
出版社:馥林文化
出版日期:2011年10月03日
內容介紹:
一名心機非常之重且自稱為「老師」的殺手,自動承擔起訓誡紐約市民的責任。他寄信給媒體,說他將要給那些做出丟臉、無理行為的市民一點刺激――惹人厭惡的代價就是死亡。
每個市民都是他潛在的學生――從拿著手機大聲聊天的女孩,到紐約上流社會傲慢無理之人。「老師」給他們的訊息非常清楚:請隨時注意你們的舉止,否則就準備承擔後果。對某些人來說,富人看起來似乎得到應有的報應;但對紐約的菁英來說,這叫恐怖行動。
在紐約市警局只有一個人可以處理如此備受矚目的案子,那就是麥克•班奈特警探。對其他警察來說,破案的壓力將會使他們無法承受,但對已有同時照顧十個孩子經驗的班奈特來說,他已經準備好接受挑戰了。當連續謀殺事件不斷地登上新聞版面時,班奈特的小孩也全都得了重感冒。破案的壓力與小孩的照顧,讓班奈特像似兩頭燒的蠟燭,隨時可能會突然倒下。在這樣艱困的辦案環境下,班奈特要如何將「老師」繩之於法呢?
新書內容搶先看:
1
我終於靠著欠我人情的一個制服員警溜出黑人住宅區時,已經要凌晨三點了。
我們繞過新聞轉播車、路障和騎馬的鎮暴警察形成的謎宮時,誰殺了迪雷,依舊沒有蛛絲馬跡。以死為結局的對峙就夠糟了,這神祕的槍殺事件有如警局最糟的噩夢。無論有多少證據能證明槍殺事件不是紐約市警局的責任,看起來都是我們造成的。專愛起哄的、陰謀論者和他們在紐約媒體裡的朋友有得鬧了。
隔天早上,我還得面對成山的報告和其他繁文縟節,好像這些事還不夠讓我撕開一整片洛賽克胃潰瘍藥的氣泡包裝似的。我還寧可被迪雷的姨婆再揮一杖。
警察把我放到我在西端大道的公寓前,這時我精疲力竭,神經緊繃,擔心著之後的事,幾乎是跌跌撞撞走到門口的。我像在沙漠裡爬了整天的人渴望著綠洲一樣,一心渴望著幾小時平靜的睡眠。
但這綠洲卻是海市蜃樓。就在這時,我瘋瘋癲癲的多明尼加門房雷夫被我吵醒,似乎氣炸了。我喜歡雷夫,不過沒心情面對無關緊要的鬧脾氣,因此擺出臉色,讓他明白。
「雷夫,你想跟我換工作的話,隨時通知我。」
他抱歉地垂下眼。「今晚很辛苦啊,班奈特先生?」
「你明天就會在紐約時報上讀到了。」
我終於掙扎到我黑暗的公寓時,腳下嘎吱踩到的繪兒樂產品和芭莉口袋娃娃殘骸其實頗讓人欣喜。我鼓起足夠的力氣把佩槍和彈藥放進前玄關櫃子裡的手槍保險櫃裡鎖上。接著,力氣盡失,倒向廚房中島式廚房的高椅裡上。
如果我妻子梅芙還在這兒,現在一定站在爐子旁,遞給我一杯冰涼的百威啤酒,同時煎著美味的東西──雞翅或加了一堆培根的起司漢堡。她有種警察妻子的神奇智慧,知道消除街上殘酷現實的唯一萬靈丹是油膩的食物、冰涼的啤酒、沖個澡、上床,有她溫暖的身子在我身邊。
一陣不尋常的清析思緒衝破我的倦意,我發現她不只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生命的支柱。像這樣的夜晚,真正糟糕的夜晚,我想談的話,她會聽我談上數小時,即使不能談,她也完全了解。
此時此刻,比起世上任何事物,我最渴望的是感覺到的指頭撫過我頸背,跟我說我盡力了。有時候我們就是無能為力。我會用手環著她的腰,而她的魔力會讓我的疑慮、內疚和壓力一掃而空。
梅芙去世快一年了,這些日子來,我還找不到任何方法面對──只找到更多思念她的方式。
我去過一場命案受害者的葬禮,聽受害者的母親引用埃德娜.聖文森.米蕾的一首詩。詩句最近像趕不出腦中的歌一樣,不斷在我耳邊響起。
他們溫柔地去了,美麗、溫柔、仁慈的人啊……
我知道。但我無法贊同。也無法接受。
我心想,梅芙,我不知道沒有妳,我活得了多久。我垂下頭,前臂抵著吧檯支撐。
當我注意到左手放在一灘黏黏的液體上時,我猛然跳起,站直身子。我檢查了那東西,聞一聞,嚐了一口淳果籃牌最上等的葡萄果醬,果醬不只糊在我手上,整件西裝外套的袖子上都是。
我以疲累的雙腿站起來尋找紙巾時,對梅芙說:沒有妳而活著,不是唯一困難的事。
我哪有辦法像妳那樣照顧我們所有的孩子?只有妳辦得到。
2
好吧!我做家事的能力無藥可救。
我連紙巾都找不到。只好盡量用水沖去果醬,把西裝外套放進一個衣櫃裡,其他等著乾衣的衣物旁。我伸手往冰箱裡掏時,運氣似乎好了點。架子上有盤保鮮膜包的通心麵,接著我從裝飲料的抽屜挖出一罐埋在半箱可沛利果汁裡面的酷爾斯。我哼著歌設定微波爐,就在我啪一聲打開銀子彈啤酒時,公寓裡的黑暗中傳來令人毛骨聳然的聲響──哭嚎的呻吟後,是一長串讓人心驚的噴濺聲。接著又來一次,不過這次的音調不同。
我緩緩放下還沒動過的啤酒時,我正經歷書上讀過的那種一閃而逝的片刻。我的意識雖然不確定那些吵鬧聲是哪來的,某種更深沉的直覺卻警告我,那代表著某種危險,而任何頭腦清醒的人都會拼命逃開。
我不顧自己的判斷,蹣跚朝那方向走過走廊。我探頭瞥向轉角後,發現浴室門下有道光。我躡手躡腳走過去,緩緩轉動門把,然後呆站在那兒,因發自內心的恐懼而啞口無言。我的直覺完全沒錯。我該趁我有機會時逃走的。
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而是我的三個孩子在朝浴缸裡猛吐。感覺像看到三個疊影時,去看電影《大法師》裡的未收錄片段。瑞奇、碧姬和克莉西又開始吐時,我退了開來;一個孩子的嘔吐引得另一個孩子也吐出來,彷彿他們想像圍著營火輪流吐似的。就像維蘇威、喀拉克托亞和聖海倫斯火中富有節奏地輪流爆發。
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犯了大錯,用鼻子吸了口氣,結果胃裡一陣翻騰。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我在包圍黑人住宅區時沒機會吃東西,也還沒吃那盤通心麵。不然的話,我自己也會成為第四個大吐特吐的人。
我的愛爾蘭保姆瑪麗.凱瑟琳就站在孩子身旁拼命拖著他們留下的殘跡,金色的鬈髮從紅色大手帕下彈出來。她聰明地帶上長及手肘的工業橡膠手套,用另一條大手帕蒙起臉,不過我從她眼裡看得出她和我一樣疲倦了;平時藍色清澈的眼睛,這時朦朧暗淡。
她向我匆匆揮手,扯掉大手帕,以她輕快的口音說:「麥克,記得你上班前,我跟你說過克莉西臉色有點發青嗎?」
我還在掙扎著接受這狀況有多嚴重,無言地點點頭。
「我想在學校傳染的流感傳到他們身上了。」瑪麗.凱瑟琳說。「悔改吧!瘟疫降臨了。」
我暗自咒罵,努力認同她的笑話,好讓我們倆都感覺好一點。但我心中緊張的那部分不太願意開玩笑。照事情發展的狀況,或許真的是瘟疫。
「瑪麗,剩下的我來吧。」我說著拿走她手中的拖把。「妳已經正式下班了。」
她憤憤不平地說:「我絕對還沒下班。好了,洗手檯那裡的藥櫃裡有泰樂諾,不過我們沒咳嗽糖漿了,而且──」
「而且夠了。」我說著,指向通往她樓上房間的樓梯,那兒原來是傭人房。「我不需要出現更多病人讓我照顧。」
「喔?你憑什麼覺得你就不會生病?」她固執地叉起雙臂,這種態度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你是強悍高大的警察嗎?」
我嘆了口氣。「不是──只是因為我沒時間生病。睡一下,早上再由妳接手,好吧?到時候我需要妳幫忙。」
她動搖了,對我報以疲憊甜美的微笑。
瑪麗.凱瑟琳說:「你騙不了人。不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