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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日記/一場狼狽的戀愛 卻徹底改變了妳愛人的方式

內容

凱莉日記/一場狼狽的戀愛 卻徹底改變了妳愛人的方式
2011/12/07 【聯合新聞網/文、圖節錄自皇冠出版《凱莉日記》】
 
書名:凱莉日記
作者:甘蒂斯.布希奈爾 Candace Bushnell 
譯者:楊沐希
出版社:皇冠出版日期:2011/11/28
 
內容介紹:
我是凱莉,我怕我其實是那種浪漫到骨子裡的女生。要知道,浪漫是會燒死人的。

即使如此,當凱莉遇上賽巴斯汀,她仍然決定要被這浪漫之火給狠狠燒個痛快。他跟凱莉交往過的男生都不一樣,他不是笨蛋,懂得欣賞凱莉的優點;最重要的是,他迷人得不得了。


為什麼我這麼難搞?一切都是因為我非常非常害怕失去他。

如果和賽巴斯汀交往就像置身美夢,凱莉必須承認這個夢讓她越來越累。熱戀的激情褪去,她慢慢發現賽巴斯汀其實不喜歡她花時間「做自己的事」,不喜歡她太與眾不同;而凱莉也受不了賽巴斯汀對她越來越不體貼,甚至跟別的女生眉來眼去。


男生就像狗。女生換髮型?沒感覺。但只要有其他男生來打探,他們肯定會察覺。

凱莉花大半時間擔心賽巴斯汀背著她跟別人亂搞,自己卻一次次答應喬治的邀約。當喬治越來越欣賞凱莉,她卻只當他是普通朋友。正當凱莉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賽巴斯汀卻幹了一件她完全無法想像的事……

新書內容搶先看:

我爸媽是在圖書館認識的。

大學畢業後,我媽成了圖書館員。老爸去借書,看到我媽就愛上她了。六個月後他們就結婚了。

大家都說我媽長得像伊莉莎白‧泰勒,但當時的女生只要漂亮,人家就會說她長得像伊莉莎白‧泰勒。我當然會幻想伊莉莎白‧泰勒端坐在橡木辦公桌前面,而我爸,戴著眼鏡,手長腳長,一頭金髮剃了個平頭,走近我媽(伊莉莎白‧泰勒)的辦公桌,而她起身幫他。我很少看到母親不是穿得漂漂亮亮、把頭髮梳得美美的,或是沒有好好化妝的時候。有一陣子,她會自己做衣服,也幫我們做了好幾件。她會按照茱莉雅‧柴爾德的食譜來準備三餐,她也用附近買來的古董裝飾家裡,我們家的花園和聖誕樹是最漂亮的,而在我們已經不相信復活節兔子之後,她還是能以精巧的復活節彩蛋籃讓我們驚豔不已。

我媽其實和其他母親差不多,只是比她們更好一點點,因為她覺得家裡就是要打柔光才能給人家看,而她也覺得這種事值得追尋、值得努力,但她又會讓人覺得她做這些不費吹灰之力。

在我升小二的那年夏天,母親和朋友開始讀瑪莉‧高登‧哈洛的《共識》。這本小說很厚,常常被俱樂部的人從大帆布包裡拿出來或塞回去,而包包裡還有滿滿的毛巾、防曬乳和止蚊蟲咬傷的藥膏。她們每天早上坐在游泳池邊的椅子上時,會一個個從包包裡拿出《共識》這本書。封面我還記得很清楚:一片蔚藍的海上有艘廢棄帆船,八位年輕女子的黑白學生照圍繞這艘船。背面是瑪莉‧高登‧哈洛自己的照片,她看起來很有貴族的架勢,對幼小的我而言,她長得就像穿花呢套裝、戴珍珠項鍊的喬治‧華盛頓。

「你看到子宮托那裡沒?」某位女士低聲問另一位女士。

「噓!不要爆雷。」

「媽,子宮托是什麼?」我問。

「小孩子不用知道這個。」

「我長大以後要擔心這個東西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說不定到時候就有新玩意兒。」

我花了整個夏天,打算搞清楚那本書為什麼這麼吸睛,杜維特太太連她兒子大衛從沖浪板上滾下來、得在頭上縫十針,她都無動於衷。

「媽!」我打算引起她的注意。「為什麼瑪莉‧高登‧哈洛的名字這麼長?」

母親放下書,但手指還卡在剛剛讀的地方。「高登是她母親原本的姓氏,哈洛則是她父親的姓氏。」

我想了想。「要是她結婚了怎麼辦?」

母親好像很高興我提了這個問題,她說:「她結過婚喔,還結了三次。」

我覺得結三次婚是世界上最威的事了,那個年代,我根本不認識離婚過的大人!

「但她從不冠夫姓。瑪莉‧高登‧哈洛是個偉大的女性主義者,她深信女人的身份認同在我們自己,而不在男人身上。」

我想成為女性主義者,一定是全世界最棒的事了。

一直到《共識》出版後,我才認真地思考書本的力量。我小時候讀了很多繪本、羅爾德‧達爾 的作品和C‧S‧路易斯的《納尼亞傳奇》,但這個暑假,「一本書能夠改變人類」的念頭興奮地進入我的腦袋。我覺得自己也許也想成為作家及女性主義者。

就在同一年的聖誕節,我們全家坐在一起,享用母親花了兩天製作的聖誕木柴蛋糕時,母親宣布了一件事:她要回學校拿建築學位。我們的生活不會改變,只不過某幾天的晚餐會由老爸包辦。

幾年後,母親在貝昆家族建築事務所工作。我喜歡課後去她的辦公室,那是一座位於市中心裡古色古香的房子。每間辦公室都有柔軟的地毯,還散發出淡雅宜人的紙張與墨水氣味。母親在一張俏皮的歪斜桌子辦公,用纖細堅定的手畫出典雅的建築結構。她手下還有兩個人,他們都很年輕,看來都很崇拜母親。我覺得要是一個女人穿絲襪和高跟鞋,頭髮還用美美的夾子夾起來,這種人肯定不會相信男女平等。

我認為主張男女平等是一種生活態度。

我十三歲那一年,看到報紙上說瑪莉‧高登‧哈洛要來我們這裡的公立圖書館演講、舉辦簽書會。母親那時的身體狀況已經出不了門,我決定自己去,準備拿作家簽過名的書讓她驚喜。我把頭髮紮成兩隻小辮子,用黃色緞帶綁起來。我穿了一件印度印花洋裝和楔形涼鞋。出門前,我還去看了看母親。

她躺在床上,百葉窗拉了一半。一如往常,老爺鐘發出機械性的滴答聲,我想像小小的機械齒輪一點一點地吃掉無法回頭的一分一秒。

「妳要去哪?」母親問。她的聲音曾是如此悅耳,如今卻只剩刮花唱片的那種微弱嗓音。

「我要去圖書館。」我多想和她分享我的秘密啊!

她開始咳嗽,我很怕這種聲音,那聲音又尖銳又虛弱,說是咳嗽,還不如說是無助生物虛弱的喘息。她在診斷出得病前,已經咳了一年。護士進來,一邊用兩隻手指輕敲母親的前臂,一邊用牙齒咬開針筒的蓋子。

她安慰母親,「好了、好了,要進去囉。」然後平順地將針頭打進去。「好了,妳會睡一會兒,等妳醒來,感覺就會比較好了。」

母親看看我,使了個眼色說:「這我可不敢說。」她邊說邊緩緩睡去。

我跳上腳踏車,要在主要大道上騎五公里才會抵達圖書館。我已經遲到了,我踩著腳踏車,心裡相信瑪莉‧高登‧哈洛就要拯救我了。

瑪莉‧高登‧哈洛也會認出我來。

瑪莉‧高登‧哈洛會和我見面,她會直覺地知道我也是個作家,也是女性主義者,她也知道我有一天能夠寫出改變世界的書。

於是我越騎越用力,我努力地希望自己會有劇烈的蛻變。

我一騎到圖書館,就把腳踏車扔在樹叢裡,然後一路跑上樓梯、直達演講廳。

十二排摺椅上坐滿了女性同胞,瑪莉‧高登‧哈洛面對觀眾,下半身隱沒在講台之下。她看起來就是一副要去戰場的模樣,身上穿著僵硬的套裝,顏色和盔甲沒兩樣,還有兩個大墊肩增強戰力。我發現現場氣氛暗潮洶湧,於是溜到書架後頭去。

她對一位坐在前排、舉起手的女士說:「請說?」那是住在我們家隔壁的吳芝太太。她小心地開頭說:「妳的演講說得非常好,但要是妳對自己的生活並不滿意呢?我的意思是,我不確定我女兒的人生應該和我不同,其實,我很希望她能夠和我一樣。」

瑪莉‧高登‧哈洛皺起眉頭。就在她伸手調整耳環的時候,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戴了一隻方形的鑽石手錶。咦,我沒料到瑪莉‧高登‧哈洛會用珠寶打扮自己。然後她像公牛一樣低下頭,以被人挑釁的眼神直直盯著吳芝太太看。有那麼一瞬間,我好擔心吳芝太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只是為了要讓這個下午增添一點文化色彩而來參加這場演講,但如今……

「這個啊,親愛的,是因為妳是個自戀的經典案例。」瑪莉‧高登‧哈洛說:「妳太自戀,妳幻想,以為全天下的快樂女人都得『像妳一樣』。妳就是我所謂的『阻礙其他女人進步的絆腳石』!」

好吧,我覺得她說的大概八九不離十。因為要是我們得向吳芝太太看齊的話,全天下的女性都要成天烤餅乾、刷馬桶了。

瑪莉‧高登‧哈洛看看演講廳,然後得意地說:「好了,現在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就來幫大家簽書吧。」

沒有問題,我猜是因為觀眾都嚇得不敢提問吧。

我排在人群裡,懷裡緊緊揣著母親的《共識》。從小就和我很熟的圖書館館長狄鈍鈍女士則站在瑪莉‧高登‧哈洛身邊,幫她扶著書本。作家有好幾次簽名都簽得很火大,還轉過頭去看著狄鈍鈍女士咕噥道:「恐怕這些太太都沒有慧根。」這時,只差兩個人就要輪到我了。我想抗議:「噢,不,才不是這樣!」我多希望能夠告訴她,我媽是個怎麼樣的家庭主婦,而這本《共識》又是如何改變她的生命。

狄鈍鈍女士退縮了,尷尬地臉紅,她一轉身就看到我。她太開心,用過度熱情的口氣大聲說:「凱莉‧布雷蕭!瞧瞧妳怎麼在這兒呢!」口氣說得好像瑪莉‧高登‧哈洛會想認識我一樣。

我的手指緊緊扭著書本,臉上的肌肉一定也不敢動,我知道自己僵硬的嘴唇只擠得出一絲絲愚蠢又怯懦的笑容。

而我開始把作家想成是希臘神話裡的蛇髮女妖,她朝我的方向看了看,瞄了一眼我的臉,然後繼續簽她的書。

「凱莉想當作家。」狄鈍鈍女士裝腔作勢地說:「是不是啊,凱莉?」

我點點頭。

忽然間,蛇髮女妖注意到我了。她放下手裡的筆,「為什麼?」

「不好意思,妳說什麼?」我的臉頰熱得發刺。

「妳為什麼想要當作家?」

我用求救的眼神看著狄鈍鈍女士,但她看起來和我一樣害怕。「我……我不知道。」

「假如妳想不到成為作家的好理由,妳就別想這件事。」蛇髮女妖說:「當作家就是要說話,而妳要說的東西最好夠有趣。萬一妳言之無物,妳就別當作家,去做點別的有用的事,像是醫生。」

「謝謝。」我低聲說。

蛇髮女妖伸手拿過母親的書。有這麼一瞬間,我想要把書搶回來,逃離圖書館,但我實在太害怕了。蛇髮女妖用她銳利細小的字跡在書上簽名。

狄鈍鈍女士在作家把書還我時說:「凱莉,謝謝妳今天過來。」

我的嘴唇好乾。我呆呆地點點頭,然後往外走。

我太虛弱了,無法騎車,只好坐在路邊,希望恢復一下自尊。我等著丟臉的毒害浪潮一波波打上來,等到這種感覺退去後,我站起來,感覺好像失魂落魄一樣。我去牽車,然後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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